2021年10月16日 星期六

〈一點小樂子,喔,你好呀,埃及鴴?〉with 厄洛斯

接續自〈開場〉

被物體割開的聲音吸引,壓藏在深處的血液再次活躍起來,厄洛斯什麽都沒想便跟著本能行動。然而就在靠近的時候緊接著像是尖叫一樣的女聲,還有滿臉是血的人把他拉回了現實。 鮮血的鐵鏽味非常明顯,除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血液以外,應該還有更大的來源才對。這麽想著,他注意到對方藏在身後的手,後面似乎拿著正在逐漸滴落液體的「什麽」。
「不、我沒有想要搭電梯的意思。」他只頓了兩秒便開口回答對方的提問,微笑的眼睛仔細地看著合上的電梯門,在這昏暗的環境裡勉强地映出了對方藏在身後的物品輪廓。


「你剛才在做什麽呢?臉上都沾到了哦。」事實上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詢問的必要,但他還沒失去理智,在那之前得確定眼前的人究竟有沒有危險。要是事情真如厄洛斯猜想的那樣,那他就有比現在更想做的事了。對方右臉上的疤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因此,所羅門並未第一時間回覆,而是頂著那滿臉的鮮血,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一段時間。

好似在確認什麼似的。
就這樣端詳了一會,才又笑說:「為什麼要問呢?」

他緩緩拿出身後藏著的那隻手,纖細的,還夾帶著破肉,指尖和手掌也充滿擦傷痕跡的女性斷臂。
他用他顯然相當靈活的褐黑色指頭,輕輕扳開了女性纖細又白皙的手指,將其凹折成托捧的姿勢,然後貼到自己的臉頰上,微微側枕著。

「我正在——」他看起來相當沉醉。「和她進行最後的道別呢。」




「這不是很明顯嗎?」


面對男人的打量,他臉上仍舊保持這那副友善的笑容,直到看見對方彷彿戀屍癖一般的舉動。
少有地收起微笑,他盯著眼前的男人看,顯然是沒想到對方上一秒分明還想掩飾什麽,下一刻卻像現在這樣把自己的另一面曝露出來——無論説的是不是真的。

老實説厄洛斯并不相信那種同類會注意到彼此氣味的説法,但他覺得對方很有可能正在試探他,或是這個男人根本就有病。本來正準備反駁對方,可他忽然轉念一想,既然對方沒有要隱藏,這附近更沒有其他人,那他也沒有必要再磨蹭了。畢竟以這隻斷手的資質,即便充滿了擦傷,也足以讓他蠢蠢欲動。

「是嗎?那我就不打擾你了。」沒有必要和他人搶,他可以細細品嘗更好的,在不會有人去搭的電梯裡,「但我還是搭電梯吧,走得有些累了。可以麻煩你借過嗎?」

隱藏與否,也要看來人而定,至少對所羅門來說是如此,如果對方一見到屍體就像剛才那個女人——喔她已經是個屍體了,我們還是稱呼她為屍體吧——一樣的話,那可就傷腦筋了,一次還好,第二次的話無論如何都會引來職員或保全吧?他只想找個樂子而已,還不想搭上自己的命,至少在他玩夠爽之前是如此。

看著男人急匆匆地想往電梯裡走,並且也不掩飾這份急迫的樣子,所羅門瞇緊了眼,覺得有趣極了,便在讓開位置的下一秒,緊跟在對方的後頭,咧開嘴問:「啊?是有什麼急事嗎?剛好我也要搭電梯呢?你不會在意我和你擠在同一個空間裡吧?畢竟這間商場的電梯,其實還挺大的呢。」

想看看。
看看對方要做什麼。
非常地好奇。


太多問題了。
本來因爲對方非常合作的關係,厄洛斯高興地上前準備按下電梯的按鈕,但男人緊接著的舉動讓他整個人連同剛舉起的手指一起定格在原地,絲毫沒有想掩飾的意思。對方一連串的話讓他想起那些他不喜歡的話多的小孩,果然從最開始的直覺就沒錯,是麻煩的類型。

原來他在不高興的時候是會笑的啊,他帶著滿面的微笑望向對方,卻是和平時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友善笑容完全不同,但厄洛斯完全不在意。
「抱歉,如你所見,剛好這個電梯似乎沒什麽空間了呢。」只猶豫了半秒,他在回答男人的同時按下電梯的按鈕。
叮。伴隨著刺鼻的鐵鏽味從再次打開的電梯門中蔓延出來,他沒有去看,而是繼續看著眼前的男人,但從眼角的餘光就知道那邊躺了一具新鮮的屍體,還有流得到處都是的血。
「只能請你搭下一趟了。」

「真小氣。」所羅門無所謂地鬆了手,望著對方漸漸走向那搭載著屍體和無數「客人」的電梯,一邊注意著別直接瞻仰那些不可名狀的面貌,一邊勾著唇笑說:「雖然不知道你要對那具屍體做什麼,但我會保密的。」

「還請你也替我保密了,好嗎?」

該死,他沒想到已經是客人出現的時間了,在義大利不守時的習慣到現在還沒能讓他的生理時鐘掌握精準,而他的手機早就沒電了。厄洛斯并不想和這些異形待在同一個空間太久,他猶豫了一下,卻依舊走進了電梯裡。好吧,誰讓這裡是它們的地盤呢?


「當然,我沒有那麽不識趣。」想要他保密的話,果然是最開始遇見男人時就在試探他了嗎?厄洛斯隨意地應了聲,沒有去看對方,而是優雅地直接踩過地上的血液踏進了電梯,回過身和「客人」們站在一起,并按下了最高的樓層。
「那麽,下次再見了。」沒想到路上居然遇到了一頓美餐,要是下次遇見這男人也能碰上這麽好的事,那要厄洛斯再見上他幾次的話,他也很樂意。

「當然,期待下次相遇。」很高興見到你,親愛的胡狼,禿鷹,野犬,或鬣狗?

所羅門不知道該如何準確形容對方的狩獵方式才好,畢竟他無法親眼見識。
但是,嘿,會有下一次的。
他站在闔上的電梯門前凝視許久,藍眼幽深,又反射著螢光。

然後勾勾嘴角。

他會衷心期盼,再會的到來。


所羅門:807字
厄洛斯:1194字

原交流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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